下腰,将那枚早熟的蒲公英绒花采下拿在手中。
一阵草原风吹过她的手指,绒花忽摇了几下,大半朵白绒便从她的指尖散开去。绿阶索性用力一吹,绒花受了这意外的风,漫天扬散开来!
天上的墨云越发浓重起来了,压得草原颇有沉闷之气。绿阶没有感到这些,她只看到白色绒花在天空中高飞,带着新的希望,直往天尽头去了!
绿阶欣喜的目光跟随着那些白绒的飞舞,仰头望向天空。
绿阶站在原处,恍惚间自己已涉身淇水,回到了童年那些自在的日子里。
青色的远山、绿色的草原、薄墨的云霭……成片的乌云在绿阶身后,风拨弄得她裙带飘扬,她素衣白衫浑欲起舞,将翱将翔——她只顾看风景,却不知自己在别人眼中,亦成了一幅水墨画儿。
万点绒白中,绿阶思情幽幽,心驰神往。
……
绿阶忽然似有所觉,旋尔转身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不远处出现了一抹深黑浓重的色彩。
绿阶恭顺地肃立低下头。
这是一支晚归的骑兵队,仅有十数人,他们移动的速度很快,眨眼间已到面前。
为首的正是霍去病,外黑内红的大氅在风中飒飒作响。当这支骑兵队带着呼啸的马蹄声从绿阶前面一掠而过的时候,她挽着白菜,敛衽屈膝向他行礼。
霍去病这么多天一直与军士们滚在草里泥里,想着早些回到小阁去洗一个热水澡,他直接越过那辆堆满了菜蔬的马车和向他行礼的女子,继续向前飞奔而去。跟在他身后的十二铁骑也一刻不缓地紧随其后。
赵破奴也早已屈膝在地上行了礼,待到那黑云般的骑兵队化作远远的一道烟尘才站起来,连忙重新驾辕上路。
绿阶重新坐上马车,心中暗自思量,侯爷回到了小阁,她和红阙有得忙了。
这里离小阁不远了,绿阶远远就看见小阁周围站岗的军士人数多了,有袅袅青烟从灶屋升起。她知道红阙已经开始给侯爷准备洗澡水了。她迟归了一会儿,希望红阙不致手忙脚乱……
快到小阁处,赵破奴忽然停下马车,回头对绿阶道:“绿阶姑娘!”
绿阶正想着回到小阁如何做事,被他生生唬了一跳。赵破奴的声音不是很响亮,一个个字很有力地传入她的耳朵:“我定会求得霍将军的恩典。”赵破奴沉下头,他明白自己唐突又莽撞,又抬起头明亮地看着她:这句话他不得不说。
绿阶坐在马车后,一片片撕着白菜叶。
——她当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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