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两声，随着他剧烈咳嗽，他全身的骨架都跟随着颤抖，仿佛是老朽的零件，随时就会散架掉落。
他说话的声音很缓慢，就像是手摇的发条，从开始慢慢的转动：“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去外面了？
外面下了很长时间的雨，那些雨水会缓慢的腐蚀衣服。
现在电视上都在呼吁少出门，马路上也有巡逻队员，他们会通过衣服的腐蚀程度来判断居民有没有过度出门。如果衣服腐烂严重，说明长期在户外居住，这种人疯疯癫癫，容易产生幻觉，是要被抓进医院进行强制医疗的。”
“我进来的时候，明明还是大晴天呀。”王梅喃喃自语，“就还是昨天的事情……”
这里是副本，什么样的情况出现都不奇怪。
苏青鱼察觉到一丝不对劲：“既然如此，外卖员为什么愿意出来送外卖？
送外卖的钱可以抵消买衣服的钱吗？”
老爷爷回答道：“可是工作服和普通的衣服不一样。
穿上工作服的人，都可以在雨中行走。
工作是很重要的。
那些巡逻队员对穿工作服的人很友好。”
苏青鱼脑海里想着规则，规则里有提到离开的方法，但没有提到下雨的事情，这说明，离开商场之后，这个副本就已经通关了。
雨，是外面的世界。
难道离开商场，还得进入另一个副本？
不同于采取低级的通关方式，无缝衔接，被迫进入其他副本。
副本与副本之间经常存在间隔过近的情况。
就比如【甜蜜的家】和【无限走廊】副本，两个副本不是完全衔接的。
中间隔着一小部分地方，是无副本区域。
那就是家门口的方寸之地。
也是当时苏青鱼用平板电脑答题的那一小块地方。
因为道路离得太近，想要彻底离开，就必须路过【无限走廊】副本。
她又没有办法长出翅膀，竖着打破天花板飞出去。
想到这里，苏青鱼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深蓝色的工作服，决定离开的时候就穿这套衣裳。
管他会不会再经过。
车到山前必有路。
“服装店里，最廉价的裙子也要99冥币，不过不用担心，我可以帮你支付剩余的款项。”
苏青鱼从货架上拿出那条最便宜的裙子，打包之后，收了老爷爷50冥币，然后自掏腰包，把剩余的冥币补上。
老爷爷感激涕零，他拿着袋子欲言又止，最后像是出于好心般提醒道：“其实在哪里都一样，要有所归属，心才不会像浮萍般飘荡无所依。”
说完，老爷爷匆匆离开。
王梅挠了挠后脑勺：“这几天，就这个人看起来最正常。
他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？
我怎么听不懂？”
“没必要听懂。”苏青鱼整理着货架上的衣服。
那个老爷爷或许是出于好心。
但是苏青鱼内心坚定，有所归属，那也是归属于正常的人类生活。
她绝对不会留在副本里，屈从于它，以新的身份生活下去。
她不需要那种虚假的安全与和平。
从开始到最终。
这个想法都不会改变。
如果留下，在【甜蜜的家】副本，她就会留下。
既然已经踏出家门，纵使前方风雨飘摇，她也会无悔前行。
“咕噜噜——”王梅没有那么多想法，她揉了揉肚子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实在是饿了。”
“把头发挑出来吃。”苏青鱼走到柜台后面，重新将刚刚匆匆藏起来的鸡杂面端了出来。
鸡杂面，已经坨得让人失去食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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