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表情地说道:“根据《宋刑统》,孤证不取,你的口供不足以证明遭受了欧阳学士猥亵,故而本官认定你有构陷官员之罪!”
一旁的王昭明也随即补充道:“张氏,欧阳学士乃官家重用之臣,岂能容你这种荡妇构陷!直到此时,你还不知罪吗?”
王昭明那独特的嗓音,一听便知是内侍。
苏良站在一旁,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。
苏安世和王昭明都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
不过。
这足够让张氏信以为真了。
张氏听出王昭明是内侍时,心就彻底慌了。
内侍代表的乃是官家。
王昭明的话给她一种感觉,官家是站在欧阳修那边的。
欧阳修即使有罪,官家也会保他。
张氏也是读过诗书的人。
她想明白后,彻底慌了。
一旦被流放到琼州,得多少钱财都没机会花。
“签吧!”苏安世再次说道。
一旁有狱卒已将笔墨端到了她的旁边。
张氏咬了咬嘴唇,突然将笔墨掀翻,道:“我……我和欧阳修没有发生过关系,是有人出钱让我攀咬他的。”
听到此话。
苏良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,心中喃喃道:歪招就是好用。
先诈,后吓唬。
这些歪招都是苏良在地方任县令的时候研究出来的。
百姓间的矛盾大多都很扯皮。
若一板一眼地审讯找人证物证,猴年马月也破不了案。
但一旦知晓了他们的动机,顺藤摸瓜找破绽,一切便简单多了。
此处着重解释一下哈,苏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选择相信欧阳修,其一,他相信欧阳修的人品,风流但不下流。其二,欧阳修当时是朝内的唯一一个新政人,被迫害的可能性极大。
大宋的士大夫官员间是有个磁场的,就像范仲淹和滕子京那样,有人举报滕子京贪墨公款,范仲淹什么都不了解,就敢言他相信滕子京的人品。
有人说,这段过于小白,一下子就相信欧阳修了,就假设欧阳修无罪了。若是他人或许可以调查取证,但这个人是苏良亲口问询过的欧阳修,所以苏良选择了相信,君子相交,见即知心,无须取证。这也是独属于士大夫官员的浪漫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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