撤退山庄。
我几乎虚软得站不稳,“省厅的条子呢。”
“也撤了,关参谋长的强制指示,无人敢忤逆,东北的政界谁看不透,中央史上最年轻的不满四十岁的副国级,十拿九稳便是他了。得罪他没好果子吃,犯不着装大义凛然的人民公仆。”
她顿了顿,“张世豪也不窝囊,副厅长被他毙了一枪,没抢救成功。”
我疲惫仰倒在浴缸,电话顺着右颊滑落,源源不断涌出的冷水,像一场决堤的末日洪流。
接下来三天,黑龙江风平浪静,安宁得诡异。
我心知肚明,这是关彦庭的镇压。
他没食言,他给了我为张世豪争取的绝无仅有的良机。
第四日清晨,卷土重来的围剿准时上演,我租住的宾馆,距离风月山庄千米之遥,是必经之途,从早到晚不间断的,警笛呼啸,由南向北,自西向东,彻夜不息。
越是闹得动静大,我越踏实,张世豪狡猾如泥鳅,他逃出生天,绝不坐以待毙,条子真抓得住他,反而是悄无声息了,怎会打草惊蛇呢。
我数着日子熬到第七天阴雨连绵的午后,趁着街头巷尾最平息的工夫,拦了一辆出租直奔张世豪郊外隐蔽的华莊别墅。
车缓缓停泊在别墅铁栅栏斜对过的十字巷尾,我降下玻璃窗,发现庭院驻守着两名马仔,四下不狼藉,显然,还没到搜查和资产充公冻结上缴的程度。
张世豪垮台,从叱咤风云的枭雄沦落为亡命天涯的逃犯,东北昔年归顺他麾下的马仔,混混儿,流氓地痞,树倒猢狲散,根除无异于天方夜谭,与其扫不净人仰马翻,损兵折将,倒不如坐视不理,彰显条子大度胸怀,不曾一竿子追剿一船人,以德感化,更胜杀戮,反而落得清闲和谐。
因此抛开张世豪身边名声在外的大马仔,这些小喽啰是安然无恙的。
一潭深不见底的潮涌,覆没一个张世豪,竟换回太平盛世了。
名利场的达官显贵,功利心是如此昭然若揭,他们扫黑的目的,谈何为民除害,他的势,他的钱,他的狂,是一根毒刺,扎得那些人坐立不安。
张世豪岂是百姓的祸害,他的坏,无非碍了道貌岸然大人物的道了。
我推门下车,径直走近庄园,马仔发觉横冲直撞的我,互相对视一眼,凶神恶煞拔枪,“什么人?”
我丝毫不慌乱,一动不动越过他们头顶,看向人去楼空的别墅,“我找张世豪。”
这个名字在如今的东三省,像是不可触碰的禁忌,无论是留下的余党,还是白道的条子,闻者草木皆兵。
马仔下意识扣动扳机,他旁边的同伴在雾蒙蒙的天色下认出我,略带不确定唤了句,“程小姐?”
我淡淡嗯。
马仔立刻赔着笑,“我有眼无珠了,不识您。”
我和紧挨着花坛的马仔擦肩而过,意欲进门,他虚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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